第三十八章 参加谈判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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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又是造假信戏弄朝廷官员,又是跑到เ翰林院闹事,还叫些许小过失?”

吴超越一指已经倒霉到了极点的宋晋,更加振振有词的说道:“皇上恩旨,让草民的祖父协助钦差大人与洋人谈判,宋大人却编造理由与草民结识,故意成心想把草民灌醉,与草民言谈间不断ษ打听草民祖父与洋人谈判ศ的朝廷机密,鉴于洋人一贯的卑劣手段,草民当时就怀疑他是在替洋人收集情报,想帮洋人了解我大清朝廷对洋人的让步条件和让步底限!帮洋人逼着我大清朝廷赔更多的银子!开更多的港口!”

果不其然,咸丰大帝开口了,语气不善的问道:“你叫什么名字?”

铁青着脸接过太监转呈到面前的那道书信,亲手捏碎了至今完好无损的火漆,取出了其中的信笺仔细一看,见上面果然用洋文写着几句话,咸丰大帝当然更是龙颜震怒,大喝问道:“谁认识洋文?替朕通译!”

“我也觉得这次的运气好得有些过份。”宋晋也承认这事太巧ู,然后又说道:“不过没关系,我们把书信打开看看里面的内容就知道了。”

“这个……。”吴超越有些为难,盘算了一下才答道:“西洋的物理化学,地理天文,法律政治,哲学生物学,医学数学微积分,进化论相对论霍金悖论,这些我都略๓懂一些皮毛,就是都不精通。”

在通州雇了车一路赶到京城,按照肃顺之前的好意指点,吴家祖孙走东便门进了北京外城,又转到เ崇文门进内城。然而在进崇文门时,吴健彰不得不拿出官凭印信证明拿出自己的身份,结果这一下子就闯了大祸,查看吴健彰官凭的税吏马上就是脸色大变,还一把揪住了吴健彰的衣领,吼叫道:“老王八蛋!你总算是来了!老子今天不抽死你,就没脸再姓章佳氏!”

吴健彰惊讶的接过圣旨重新细看,用心咀嚼那句话的真正含义,吴超越则又在旁边泼冷水道:“如果孙儿没猜错的话,皇上应该打的是这个ฐ心思——把爷爷你叫进京参加谈判,谈得好论功行赏,顺理成章的不再追究我帮洋人传教的事,不让外人觉得朝廷和皇上是被洋人逼着赦免我们。谈得不好,或者发现爷爷你和洋人暗中勾结,出卖大清朝廷讨好洋人,那皇帝和朝廷就一刀把我们砍了,新帐老帐一起算,出口恶气,洋人也没办法因为我们的事继续纠缠下去。”

叫完了苦,吴健彰竟然还要立即返回上海城去向肃顺报告这件大事,吴超越赶紧ู阻拦,力劝吴健彰不要再冒险进城,最好是继续留在租界里另外派人向肃顺报告此事。但吴健彰却官迷心窍,认为不管下一步该如何发展,现在都必须ี要捧好咸丰面前๩的大红人肃顺,坚持又回了上海城,吴超越苦劝无用,也只好任由á吴健彰去拍肃顺马屁,然后又嘀咕道:“看着吧,这件事恐怕一两个月都完不了。”

在此期间,寸步不离租界的吴超越倒也不是完全闲着,除了忙活帮助麦都思开设教会学校的事外,又新结识了许多洋人朋友,还在马丁神父的介绍下,认识了一个叫做布朗的美国柯尔特公司业务代表,而布朗刻意结交吴超越的目的则是想请吴超越帮他推销军火,尤其是推销柯尔特公司引以为傲的左轮手枪。只可惜吴超越现在是连租界ศ都不敢出,即便明知道布๧朗卖的全是好东西也找不到เ买຀主,只能是答应将来有机会一定给布郎帮忙,同时又向布朗订购了十支左轮手枪和一些弹药,准备用来给自己้和吴健彰防身,还有交给刘丽川ษ用于保护吴健彰。

说罢,那毕竟还太过年轻的干瘦编修又忍不住压低了声音补充了一句,“还有,这件事目前还只是翁堂官的一家之言,尚未得到完全证实,如此重大紧ู要之事,翁堂官没有把折子直接递交给军机处,反而请通政使司代为ฦ呈递,这点似乎有故意泄密之嫌。情况复杂难明,我们最好是稍安勿躁,先看看情况再说。”

在此期间,吴健彰也先后两次派人赶赴江宁,向两江总督陆建瀛递交了两道奏折,然而陆建瀛却始终没有任何的答复。对此,吴健彰一度还有些担心宝贝孙子的计划不能成功,吴超越却十分自信的说道:“没答复才正常,这么大的事,朝廷没有态度之前,陆建瀛绝对不敢随便站队,但我可以肯定,陆建瀛一定会替爷爷你转递奏折,不然爷爷你的第二道表功奏折就送不进两江总督府,陆建瀛绝不会收。”

而如果扣下这些照ั会,洋人收不到答复肯定要闹事,闹出事来咸丰ถ派人往根源一查,翁心存肯定更是死无葬身之ใ地!

吴健彰皱眉,不知该如何回答,旁边的吴超越则接过话头,安慰道:“源叔,不用担心,洋人最重商业利益,他们把军舰开进黄浦江只是为了向朝廷施ๅ加压力和保护租界安全,不会切断贸易往来,损害他们自己的商业利益,所以洋人的商船照样还会开进黄浦江装ณ货卸货,你不用担心没饭吃。”

考虑到吴超越的话也有点道理,为了将来回京后对咸丰有个ฐ交代,翁心存还是低声向儿子翁同龢吩咐了几句,让他出面和吴超越交涉。翁同龢虽不乐意,但也不敢违背父命,只能是硬着头皮站了出来,冲着吴超越大声说道:“姓吴的,你这个卖国求荣的狗汉奸,没资格和我父亲说话,有什么事对我说!”

说到เ这,布尔布๧隆笑笑,又说出了四个让吴健彰和吴超越祖孙心惊肉跳的字眼,“包括宣战!”

路旁人群中出现了一个熟悉的身影,上次差点就被吴超越占到便宜的周秀英扛着鱼具站在路旁,虽然俏丽的脸庞上还是毫无表情,但吴超越却又清楚看到,她的目光已经不再那么冰冷,还带着那ว么一点同情愧疚。与吴超越的目光相撞后,周秀英抿了抿了樱桃小嘴,突然向吴超越点了点头。

“因为他们这么做,要让我们英国商人蒙受巨大的商业损失!”

“世妹,等等!”

也正因为如此,吴超越一直都没理会吴健彰要求自己跪下的命令,相反还去硬搀吴健彰起身,道:“爷爷,起来,求这个伪君子没用!这种口蜜腹剑的伪君子,就算答应了,也绝不会……。”

“你爷爷也已经被钦差ๆ大人下令拿下了。”那戈什哈回答,又冷笑说道:“吴少爷,我劝你一句,最好是乖乖的跟我走,不然的话,你爷爷的罪过就肯定更大了。”

“正是如此。”那ว姓翁的年轻人点头,道:“不是在下夸口,任何书在下只要是看过一遍,一般都能ม记住。但在下实在没看过,所以不知道。”

其间也๣多少发生了一点让吴超越颇็意外的是,之前一直不怎么เ看好吴超越搞工厂的吴家打手刘丽ษ川,也不知道是吃错了什么เ药,竟然两次三番的跑来打听吴超越与洋人合伙建工厂的事,最后一次还干脆要走了一份吴超越多印的招标邀请书。吴超越疑ທ惑问起原因时,刘ถ丽川也说了实话,道:“是我那个ฐ拜把兄弟周立春要的,你不是要让他帮你从青埔工人吗?他对这件事有些动心,但还是有点怀疑,所以想多了解一点你和洋人联手建厂的事,这样才敢放心回去劝说同乡来上海ร给你干活。”

吴超越之所以这么说,主要是因为刘丽川ษ手下的工人光是码头的生意就忙不过来,为了雇佣工人方便,也为了做个ฐ顺ิ水人情给自家的得力打手刘丽川。结果让吴超越颇意外的是,周秀英听到了这话后,竟然露出了诧异神色,问道:“纺织厂?你在城北那边买土地,不是想搞什么เ织布๧染布的作坊吗?怎么又变成什么纺织厂了?”

吴健彰更傻眼了,惊叫道:“你真要搞这些东西?你懂ฦ不懂ฦ这些啊,别什么工厂没搞起来,先把我们吴家的家产败个精光?”

“但如果贵国商人能与我合资开设银行,那ว么我的中国人身份不但容易被保守的中国人接受,还可以帮助你们的银行商人绕开许多大清朝廷的愚蠢禁令,直接把分行开进中ณ国的更多城市๦,包括京城这个中ณ国最大的消费型城市,获得超过现在十倍甚至几十倍的利润。”

洋神父找刘丽川的原因很简单,就是一条外洋商船要赶时间装货,但一时找不到空闲的装卸工,那ว洋神父为了感谢那条洋船义务帮助自己传教,所以就自告奋勇来找颇为熟悉的刘丽ษ川ษ帮忙了。而吴超越把洋神父的意思翻译成了中ณ文后,刘丽川ษ也马上叫手下去抽调工人优先给那条赶时间的船装货,那洋神父这才千恩万谢的告辞离去,临ภ行时还和吴超越亲热拥抱,不断感谢。

听到吴超越的熟ງ练英语,又看到เ吴超越主ว动伸手请求握手,那白人男ç子眼睛顿ู时一亮,也是马上伸出手与吴超越握手,然而不等那白人男子开口说话,狗腿子吴大赛却连滚带爬的冲了过来,一把拉住吴超越说道:“孙少爷,快走,老爷派人来叫你回去,叫你马上回去,有十万火急的事。”

“因为见了面后,爷爷你就不好意思推辞了。”吴超越解释道:“现在想把袁祖悳干掉也๣很简单,就是别理睬他,别给他机会磕头求饶,那么要不了几天,小福建就得人头落地,袁祖悳也最轻都是罢官免职从上海ร滚蛋,重了的话,人头落地都不是没有可能。”

残酷的事实彻底粉碎了袁祖悳的美梦,因为ฦ那些被杀被打的苦主本来就是双刀会的人,双刀会又和鸟党结下了不共戴天的死仇,早就到了不是你死就是我活的地步,所以尽管那ว几个替死鬼都承认是他们下的毒手打人杀人,众苦主却一口咬定真正动手的人是小福建——事实上也๣确实是他。替死鬼抢着认罪而不得,众苦主ว咬死小福建逼着袁祖悳挥泪斩马谡,袁祖悳焦头烂额,束手无策。

“爷爷,还有件事。”吴超越又顺口说道:“我在大牢里还查到เ,有个被抓的双刀会弟兄,去年在上海当过防海盗的练勇,你是兵备道没权力过问地方政务,但团练的事你可以过问,只要你马上去给他补一个身份,让他继续留在团练编制里,然后就可以用追查逃兵的名誉,正大光明的参与这个案子——你插手后怎么办,不用我教了吧?”

“我爷爷对付不了袁祖悳,是因为ฦ他有官职拖累็,不敢用一些过分的办法。但我却不同,我无官无职没有半点拖累,什么事我都敢做。”吴超越微笑着回答,又突然问道:“王帮主,四年前青埔那件关于洋人的事,你应该听说过吧?”

“县令先生,请马上抓凶手,马上释放我们的教民!”两个洋大人又一起异口同声的吼叫,态度凶残得不要说根本不象什么告状的苦主了,简直比十八层地狱里的修罗恶鬼还要恐怖三分!——当然,这点只是对咱们可怜的袁祖悳袁县令而言。

“已经这么做过了?”不学无术的吴超越更加瞠目结舌,赶紧向雒魏林询问究竟时,这才知道四年前๩雒魏林和麦都思结伴到เ青埔县传教,因为语言不通和当地渔民产生误会,被那ว些渔民拿竹篙打伤,麦都思赌气跑到เ英国驻上海领事阿礼国面前告状,阿礼国二话不说就马上调动两艘军舰开进长江,直接开到เ现在叫江宁的南京城下,拿几十门大炮对着南京城,逼当时的两江官府给雒魏林和麦都思一个交代,最后导致青埔县令的顶带落地,也害得青埔十个乡๥的渔民筹银三百两赔给雒魏林和麦都思做汤药费。(即青埔教案)

刘丽川ษ的伤势相当不轻,额头上挨了一刀,伤口可见白骨,还刚一看到吴健彰和吴超越祖๢孙就惨叫道:“爽叔,这次麻烦大了,全上海ร的帮会都围攻我们!我们双刀会的总堂都被烧了!刚才如果不是我跑得快,命都得丢在外面!”

刘丽川一惊,赶紧再扭头去看码头时,见王国初等百龙会的人确实已经不见了踪影,同时消失的还有鸟党的老大小福建,以及其他几个小帮会的头头,刘丽ษ川的心脏也顿时象是跌进了万丈深渊,暗暗惨叫道:“坏了!事要闹大!”

“回老爷,那个洋人不是来找你,他好象是孙少爷新认识的朋友,被孙少爷请来我们家里做客。”管家如实回答,又说道:“孙少爷还一直用洋文和那个ฐ洋人说话,说得十分开心,就是不知道他们说了些什么,家里没人听得懂。”

“既然他已经知道了实情,又已经悔罪,我当然可以原谅他。”马丁神父很大度的说道。

说这话时,吴超越悄悄观察袁五八的神๰情反应,结果也不出所料,听到เ吴超越的流利ำ英语,袁五八的胖脸຀上尽是迷惑茫然,显然听不懂吴超越和那洋神父到底在说些什么。而那洋神父却一听就急了,马上冲着袁五八说道:“公差先生,你为什么要抓这位好心的中国先生?刚才他完全就是一片好意,你不能乱抓一位好心人!”

吴超越一听笑了,马上转向那神父,先用英语大概介绍了一下自己的身份,然后把情况大概解释了一下,要那ว神父承认自己也有罪,那ว神父一听也是笑了,马上就在吴超越的帮助下,用生硬的汉语说道:“女士,你说得对,我也有罪,我的父亲与母亲也๣有罪,他们如果不是信了主,就上不了天堂。我如果放弃信仰,我也要下地狱。”

“得令!”吴超越夸张的抱拳唱诺,迫不及待的撒腿就往外跑,一边跑一边喊,“吴大赛,多带点人,我爷爷准我出去玩了!”

吴超越不吭声,毫不犹豫的追了出去,先出门的鬼子六则头也不回,一直飞奔到炮台边沿,大口喘了许久粗气,然后才回过神来对吴健彰和李鸿章等人说道:“洋人开出的条件太苛刻!我就算勉强答应,皇上那里也肯定不会答应!”

吴健彰和李鸿章等人默默点头,然后鬼子六又低声对吴健彰说道:“吴道台,你不是和那个布尔布隆很熟吗?能ม不能给他送点银子,让他多做些让步?”

“王爷,没用。”吴健彰摇头,如实答道:“洋人这次是六个国家联手,任何让步都必须经过六国代表同意才能决定,给他们送银子和送女人都没用,只是白白浪费。”

“那怎么办?”鬼子六苦恼的说道:“洋人已经说了,他们不会再让步了,这要是谈不成,本王怎么向皇上交代?”

“王爷,不是下官说你,你还是太没经验了。”吴健彰埋怨道:“你怎么能直接告诉洋人说我们大清绝不允许开放天津?这不等于是告诉洋人我们的真正底限,洋人不狮子大开口那才叫怪!”

鬼子六板着脸不说话,过了半晌才说道:“不行的话,就请旨ຈ吧,看皇上是否答应洋人开出的条件。”

随行众人默默点头,鬼子六便叫人拿来笔墨,亲自提笔当场做书,向咸丰大帝奏报谈判情况,请示是否决定洋人的苛刻条件。在此期间,包括吴超越在内的鬼子六随从都保持沉默,惟有李鸿章轻轻叹了一声,低低道:“完了,这次至少银子是赔定了。”

李鸿章的声音虽然低,但吴超越正好站在他的身边清楚听到,所以吴超越便拉着李鸿章退后了几步,低声问道:“少荃兄,你说银子赔定了,难道你认为皇上一定会答应赔银子?”

“肯定的事。”李鸿章低声说道:“刚才六王爷在谈判ศ时,明显关心的只是天津开港和大使馆这两件事,关于赔款的问题几乎ๆ都没张口,全是吴大人和洋人交涉แ,这说明皇上早就对六王爷暗中有交代,银子的事好商量。”

吴超越仔细回忆,发现刚才的情况确实如李鸿章所言,鬼子六在赔款方แ面确实不怎么เ上心,而再想起历史上野猪皮家族对外的出手大方แ,吴超越心里难免也有些嘀咕,暗道:“不会吧,不会真同意赔给洋人这么多银子吧?”

虽说赔的不是自己的银子,但这件事追根溯源却是和自己有关,一想到中国老百姓的活命钱因为自己要这么大把大把的白送给洋人,吴超越心里怎么都有一些愧疚,也努力开始盘算,“怎么เ才能不赔银子或者少赔银子就把这件事解决?洋人这次其实是为了商业利益来的,也根本没有和满清朝廷全面开战的打算,只要给他们足够的利益,让他们大幅度让步也不是没可能。”

“那拿什么利益和他们交换,才可以让他们放弃赔款?修铁路?建立电报网络?不行,这些投资太大,六个国家也๣绝不可能让对方แ共享这些利益。建更多租界?开更多港口?开矿?开……,等等,开矿?!”

想到这里,吴超越突然心中一动,脑海里顿时就飞快盘算了起来,下意识的想起中国的几处著名矿产,“马鞍山铁ກ矿,山西煤海ร,大庆油田,汉阳铁ກ矿,铜矿,金矿,钨๖……,再等等!金矿!我怎么把那里的金矿给忘了?!”

稍微晚了一步,吴超越绞尽脑แ汁的拿定主ว意时,鬼子六已๐经写完了奏折,交给随行的侍卫快马送往了京城,还已经吩咐重回谈判会场,要求洋人等待咸丰ถ答复。吴超越赶紧上前,低声对鬼子六说道:“王爷,我想出了一个办法,或许可以不用赔款和做那么多让步,就让洋人答应我们的条件。”

“什么好办法?”鬼子六赶紧ู问道。

“进了会场再说。”吴超越怕鬼子六不同意更不敢相信自己的异想天开,便也没有立即说出自己的主ว意,只是低声说道:“请王爷回会场去重新谈,到เ时候也请王爷允许我和洋人争辩几句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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