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么早就出门?”蓝朔维低语,随即好笑的挥去这个想法,应该是还在睡的可能ม性比较高。
男人一脸莫名其妙“你挡在我面前,这句话该是我问的吧!”
四个月前,蛋糕店的老蛋糕师傅在睡梦中ณ安享天年,遗嘱里明确写着把蛋糕店的经营权交给外孙。于是,某天店里来了一群穿西装打领带的外国男人,他们嘴里说着被票选为最浪漫的语言,在店内熟客满座享受美好时光的时候,大剌剌的拿着摄影机四处拍摄,不顾店员的阻止,拍完后又擅自进到后头的蛋糕房去,把整个蛋糕店拍完后才全员撤退。
“被路上的疯子抢走了吗?”
“留给孤单无助的弃养的小狗了。”如果可以她也想把狗带回家,但是她对狗毛过敏,不过她有把水和一些狗可以吃的食物留给它。
就这样?
“上车。”懒得追究,他打开车门。
“我全身湿透了。”他不是不喜欢别人弄脏车子?
“感谢你还知道自己的模样有多糟。快上来,我正好要回家,顺ิ道载你一程没问题。”好吧,可以说他没原则,但现在他只想把她弄干净,车子可以送去汽车美容,蛋糕店晚一点再去也无所谓。
“谢谢你的好意,但是我家快到了。”赵纸绊婉拒,完全不抬手遮一下,只有雨水滴在睫毛上时反射性的眨眼。
蓝朔维讪笑“需要我告诉你从这里回到家的距离吗?”
“我知道,我家在那儿。”她指着前方一间老旧的眷村式矮房子。
蓝朔维以为自己้听错了。
“你搬出家里?”五分钟后,他坐在阴暗还有霉味的客厅里,语气不快的问。
换下湿衣服的赵纸绊抓起一支手电筒,打开后发现没有亮,于是摇了摇,等于终于有光才放在桌上对着他。
“太亮了。”蓝ณ朔维皱眉转开手电筒。
赵纸绊又拿起了一支电å蚊拍,打开上头的小灯,由下往上照着自己的脸“我家一个月前被查封了。”
一个月前?!
“那不是我刚搬去之后不久?”他惊讶道,懒得管她把电蚊拍的灯当成讲鬼故事用的效果灯用。
搬到新家的第一天向左ุ右邻居打过招呼后,他每天工作时间几乎都超过十五个小时,加上有不少推不掉的派对要参加,回家都在睡觉,要不有时候还没回去,所以也没注意过邻居的动向。
回想起来和她发生那件事的那一晚,刚好是他最后一个ฐ派对邀约,之后的都推掉了,这阵子又正好算是淡季,才会有时间注意到เ她。
“你搬来的隔天,律师就告诉我,我爸被法院宣布破产,家被查封,然后他带我到这里,说一切都替我打理好了,要我以后就住在这儿。”当然财务管理员也来这里找过她父母,她只得告诉他们父母不在这里。
“你父母呢?”
“不知道。”
下落不明码?他还以为ฦ是出国去玩,现在看来说不定是出国逃难。
“你没有自己的财产吗?”家被查封是因为ฦ房子和土地是她爸的名字,如果她有个人资产的话,也不必住在这种不见天日,看起来随时会倒塌的旧ງ房子里呀!
“之前的版税都没花,存在银行里。”
“那你干嘛不领ๆ出来用?”
“印鉴存折都是我妈妈保管,好像被他们拿走了。”
“还有其他方法可以把钱领出来,像挂遗失,重新า补发证件,更改印鉴、密码…很多方法。”
他敢肯定她父母是利用这笔钱潜逃的!
“如果他们需要就给他们,因为我只有这种方法表达和他们同进退。”她淡道。
他们抛弃她,她还记挂着他们?
这…真是有点愚蠢得感人。
“所以你身上一毛钱也没有?”
“我前几天差点体会到เ一毛钱都没有的处境,就是去你的蛋糕店那天。”那晚她从“旧ງ家”走到大马路去搭计程车时,把身上仅有的三十四块都给司机了。
虽然她知道搭计程车要钱,但不知道从旧家到新家要花上几百块,还好司机人很好,让她以蒂芬妮的手链当车资。
蓝朔维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,但是一想到她奇怪的大脑运作方แ式,也懒得问了。
“所以你现在等于是个没有身份证明的幽灵人口。”
“我有身份证。”她从面前的杯子下拿起身份证。
“你拿身份证当杯垫?!”蓝朔维不敢置信的扬高声音。
“还有健保卡。没有杯垫很奇怪不是吗?”抽出他的杯垫,她理所当然的反问。
算了,是他问了蠢问题。
“你到底病得多重?湿衣服都换下来了,还硬要围着围巾是怎样?”对那ว条湿淋淋的围巾感到刺眼,他插口问道。
赵纸绊明显愣了一下,随后谨慎回答:“这是遮吻痕用的。”
吻痕…
“是我造成的?”他感觉自己又问了蠢问题。
赵纸绊有些赧然的点头。
他有没看错?她的耳朵有点红,是不?
蓝朔维一边观察她,一边回想那天早上醒来看见的她,对那漂亮的颈่线还印象深刻…啊啊,没错,他想起来了,那天虽然走得很匆忙,但他确实瞥见自己留下的痕迹。
“现在都几天了?还在?”他觉得她是大惊小怪,唇角勾着讽意的浅笑,用手戳了戳围巾,要她拿下来。
赵纸绊略微尴尬的取下围巾,一边解释“我的皮肤比较苍白,一点点痕迹都会很明显,又不容易消失。”
蓝朔维有些诧异的瞪着她还能看见清晰吻痕的脖子,那暧昧又煽情的红痕,令他忍不住回忆起自己是如何激烈的“侵犯”她。
原来这就是她一直围着围巾的原因。
好吧,要她拿下围巾不是个好主意,他决定转移话题。
“我听店长说你平时都要在店里吃切片蛋糕,那天为ฦ何要买大蛋糕?”
现在他知道那天的五百七十九块是她身上仅有的财产,实在不懂她为何要那么做。
那些钱可以买好几个便当填精肚子!结果她却为那只蠢猫买了猫食罐头,岂不是很可笑?
“人在绝望的时候,都会想从甜点获得希望。”她认真的说。
“吃甜食是能让人产生愉快的感觉没错,但是你的情况只吃甜食没用吧!”他没好气回道。
要是他就会去想该怎么取回银行里的钱。
“所以我想抱着一整个大蛋糕吃,应该有用。”赵纸绊放下电蚊拍,光亮霎时减少许多。
又是只有她才会有的想法,奇异的,他却在她脸上看到เ那天的落寞。
某个ฐ片段画面突然闪过脑海,蓝朔维感到困惑,于是仔细回想起来——
那天他确实喝醉了,坐计程车回家,一下车,就看见有人坐在他家门口的阶梯上,喝多了的他可能心情不错,没有立刻赶人,反而走过去问为何坐在他家门前,没想到เ那个人一抬头,竟然是他的邻居。
他完全想起来了。
那时候赵纸绊仿佛受到惊吓的猫儿,迷惘的看看两边,听不懂他的问题,然后就一个劲儿的盯着他。
那是一双即使朦胧也比星星还亮的大眼——对了,他被迷惘的她给吸引了,所以对她做出不应该的邀约。
是他先开口的…
“没错,那天你在我家门口…”蓝朔维困扰的抓爬头发。
他从没见过能用不带天真和孩子气的表情诠释迷惘的女人,多美?有那么一刻,他被法国人传染的浪漫作祟,为她心跳,忍不住想要了解她在想什么。
“因为ฦ你家门口的灯会亮。”赵纸绊淡淡澄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