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烟大鸟依旧打打闹闹,有时如胶似漆,有时水火不容,感情却在斗ç嘴中精进。
最可怕的一次,是我半夜醒来时,发现露台上站了一个人。校园鬼故事流传甚广,虽然我是彻底的无神论者,但听多了难免也会产生怀疑。猛一见到,我脑子里瞬时转过许多情节。在短暂的惊吓后,我看清了不是别人,正是减肥减的昏天暗地的柳如烟。估计她是饿的睡不着爬起来数星星呢。我将她的豪言壮志听的一字不漏,“天边那颗最亮的一定是传说中的减肥星。它会保佑我快些瘦下来的。”
未几,老妈率先打破沉寂,她小心翼翼的问:“是林森?”
我脸一红,用手捂住耳朵,他轻轻的掰开我的手,柔柔的说:“我还想好了求婚的方แ式。”
“靠,”梅玫气的扯直嗓子,“我要维护比赛的公正性,我自己怎么可以参加。”她看着在一旁笑的春光灿烂的陈冬和娴静的裴子瑜,说:“她们两个ฐ不被人欺负就不错了,还能指望着为外语系争光?”
我扯开嘴角一笑,“我喜欢二人世界。”
“你家袁琅怎么你了?”她是把我的床单当成袁琅在折磨,我心惊胆战,生怕她一个ฐ不小心就撕烂它。
鉴于201电话在学校的普及和网络的飞速发展,我同汪然的日常联系从最原始的书信逐渐升级成语音交流,不过我俩都是死抠门的那种,一般没有重要事情的话,都在qq上留言,甚至发送电子邮件,连手机短信都很少使用。
我笑嘻嘻,“你替我省下了旅馆的费用,我可以多玩上几天。”
我偏着脑袋笑眯眯的说:“哈,那你岂不是要考第三次了。”我想起同他初次会面时的场景,那时我们根本互不相识,偏偏记忆如此深刻。
她开口就骂道:“死丫头,你老是偷我的书,这回被我抓到了吧。”她得意的笑。
我有些微的失望和恼恨,太不懂体贴人了。
刚推开他们宿舍门,就听见张大鸟的大嗓门,“凌峰,快来跟我们一起打飞机。啊,你也有,你打我的干什么,不会打你自己的啊。”
幸好他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,只是将湿润的唇贴在我的额上,流连不已。
我那可亲可爱的母亲大人及时现身,“叶子,你倒是悠闲,还不快给小森倒水去?”她面带笑容的转向林森,“你快坐下,让叶妈妈好好看看你。好像瘦了也黑了,是不是那边的伙食不合口味?”
她耸肩,“就知道你不死心。”
“她不管输了什么,都由我代劳。”陈宇华上前搂住我的肩膀,薄薄的镜片之下闪着坚毅的光芒。
梅玫笑倒在程英的怀里,陈冬边擦眼泪边叫我给她揉肚子,裴子瑜也凑过来看陈冬的状况,她素来端庄温柔,不似我们这般笑的毫无形象可言。
沉默。
不可否认,漂亮是漂亮。可是,要我穿这个出去见人?t恤牛仔裤是我一贯的装扮,这套衣服未免太女人味了,能ม适合我么เ?我疑惑了,表姐了然的给我一个鼓励的神情,并推我进更衣间。
空气有些沉闷,一直都属话唠的竹喧今天也像个ฐ闷葫芦似的坐着,一言不发。也许是想要活跃下气氛,陈宇华没话找话的搭讪,“本来情歌对唱的人选早就定好,是我跟你,谁知道向晖在搞什么鬼,临时决定以抽签结果为准,”他耸了耸肩,口气是郁闷而无奈的。
“一人少说一句不就行了,都是同学还是室友,哪来深仇大恨啊。”我继续劝她,每次都是室长梅玫来平息战火,今天刚巧她不在,这艰巨的任务便落到เ了我的头上。
“哦,要回家啊,记得带盐水鸭回来哦。”程英是南京人,一个ฐ学期回去的次数屈指可数,但凡她每次回家,我们总会要求她带些土特产回来以饱口腹之欲。
此时柳如烟刚好推门进来,不屑的撇嘴道:“文学社社长呗。”
他莫测高深的笑了笑,丢â下一句话:“你不用担心,明天的抽查并不难……”
“叶子,第10่2次了。”竹喧手指敲击桌面,唇边的笑意越来越浓烈,“我很荣幸能在有生之年看到เ向来理性的叶子也有花痴表情的时候。”她边说边笑,几乎是笑趴在了桌上。
他点点头,“我们几个也是因为ฦ参加同学聚会才晚回来。”我迅速的扫了他一眼,他也没义务向我禀告行踪。我疑惑的在那ว群人里看了又看,并没有发现徐雯婕的身影。
只听见床架发出“吱呀吱呀”的叫声,铺着的床木板有些凹陷变形,竹喧也慌了手脚,想都没想就跳了下去,幸好在她安全撤退后,脆弱的床铺也恢复到了原样。
“请问哪位是叶紫同学?”慵懒的声音,带点柔媚的蛊惑,很典型的上海女孩。
“我有一个要求,”不知哪来的勇气,我高高的昂起头,毫不示ิ弱的盯着向晖。
我轻笑,当真是个傻姑娘,这都过去那么久了,久到เ我自己都快忘记了,她还在惦记着。我缓缓摇了摇头,凑到她跟前咬耳朵,“你们郎才女貌很相配,记得将来我要做你的伴娘哦。”
“是啊,亏你还记得。”犹记得年少轻狂时的胡言乱ກ语。
我忍不住发笑,男生一般都敌视英语,高考时好几个哥们就是栽在英语上。突然良心发现,“学长,哪有你这样背单词的?”
想到这里,我又是“噗哧”一声笑了出来。眼看着她又要不高兴,我这玩笑也不能ม开的过头了。我用胳膊撞了撞竹喧,指了指空着的几个床位,“其他人呢?还没回来?”
当然,本次卧谈会也在无形中增进了彼此间的友谊,为往后四年的和平相处和共同进步打下了坚实的基础。
“……”
“你确定自己不是日有所思,夜有所想,导致精神恍惚,睹物思人……”她还要往下说开去,我大叫一声“stop,”引得众人纷纷注目,“我知道你文化底蕴深厚,嘴皮子功夫了得,我怕了你了。为了节省电话费,本姑娘决定现在就挂机,哼哼。”
在没有向晖陪伴的日子,我时常独自一人走几站路,去到我们在共同度过的第一个情人节时无意找到的那家米粉店,一来,那里的米粉味道确实不错,二来,那里能找到我们更多的回忆,三来,老板娘一直在寻找失散多年的儿子,她说过,只要尽力人生就有希望。
她能在这里守到儿子,而我也可以等到向晖的归来。
从米粉店回学校的途中,遭遇一场大雨。
在沿途商店躲避了整整两ä个小时,雨势才逐渐变小。可就在这段时间里,商店门前的小路被淹没,呈现一个大大的水洼。
历史总在不经意间上演惊人的巧合。
去年同向晖来这儿吃米粉时,也遇上同样的大雨,也在同一家商铺避雨,也是因此耽误了差不多两ä小时,也在雨停时因水洼而再次被困。
我苦笑着,上次有向晖背着我过去,那这次呢。
除去鞋袜,挽起裤腿,我随着往来的人群一步步的淌水过去,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,向晖低醇的嗓音仿佛在耳畔ึ重现,“叶子,你还可以再胖一点。这样就更能体现我的力量。”
眼前顿时模糊一片。我屏住呼吸,控制住泪。
微风拂过,水中泛起淡淡涟漪,也在我心里留下一滴眼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