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颔首,望着表姐洁白剔透的肤质,有些出神。
“我可以坐这里么?”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,笑的憨厚。
“没有二十四小时,也有十二小时了。”柳如烟不知从哪里钻出来,歪嘴横插一句。
将写给汪然的信一折为二,塞入蓝色信封,准备一会下去吃饭的时候寄走。汪然对颜色有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,所以我尽量满足她视觉上的冲击。
我一口水含在嘴中险些喷了出来,目瞪口呆,不能相信自己้的耳朵。
下了楼,只见向晖手中拿着一个文件袋,看上去还是挺厚的一叠,我心中ณ窃喜,果真不出我所料é,老天并没有抛弃我。
我微怔,脸一下子轰的烧了起来,狡辩道,“竹喧你说的那些情况我一条都没轮上,怎么就是喜欢了呢?”其实,其实有一两条还是蛮符合我现在的状况的,当然打死我也不会承认。
依依不舍的送别汪然,回到เ学校的时候,时近半夜,校门已๐被锁的严严实实,汪然这张乌鸦嘴,好的不灵坏的灵,看来今天要把我久未尝试的“壁虎功”发挥到极致了。
“徐雯婕是谁?”我纳闷了,这又是何方神圣。
他微微一笑,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,手上的姿势却没有任何的改变。我瞥了他一眼,目光正好与他的肩齐平,回想起曾经看过的杂志,高过一个头的高度,女生的头顶ะ刚好抵在男生的下巴๒,情侣之间最完美的身高差距,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,心怦然一动。
“轮到你了,请随我来。”实在是不想丢â人现眼,我求救似的望着竹喧,这个毫无人性的女人居然顺着把我往里推。
沉默了几分钟后,他像是不经意的问:“你考的是哪所大学?”
“行,地点?时间?”我和阿姨打了个招呼,从桌上的便笺上撕了张纸下来,一手夹着电话,一手准备记录。
他朝我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,如沐浴春风,笑的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。“同学,你早,也是来背单词的?”他扬了扬手中同我一模一样的词典,站起身挪了半个座位给我。
我知道自己้揭了她的伤疤,讨好的从袋子里摸了个苹果递给她,“喏,拿去,算我赔罪。”
其余几位室友也兴致高涨的探出半个身体,一个ฐ劲的催促,“快说。”
“青椒。”
“然然,我是不是很傻?”憋了半天,我终于吐出了一句话。
他将手插在口袋里,微微侧脸,转身,我猜不透他是真没听清还是故作不知,但隐约的失望油然而生,以至于剩下的时间里,我始终在为ฦ心底深处曾有过的一瞬窃喜感到悲哀。
婚宴订在七莘路上的弘历皇朝大酒店。
表姐夫是个清史爱好者,所以尽管上海酒店有千百,他仍是义无反顾的选择了这家,即便是横跨大半个上海市区也甘愿。
酒店环境不错,宽敞明亮,装修简洁但不失品位。
晚六点整,司仪宣布婚礼正式开始。证婚人送祝福给新人,双方父母讲话,交换戒指,新人拥吻,开香槟,切蛋糕,开席,一切按部就班,井然有序。
□发生在酒席进行到一半,新า郎新娘开始点烟敬酒之时。
我端着酒杯酒瓶跟在姐姐姐夫后头,一开始还算平静,毕竟长辈们都不会怎样为难新人。可当进行到最后一桌的时候,我看到他们个个兴奋的摩拳擦掌,用我的说法就是入了狼窝。
那一桌的客人都是表姐夫的同事,供职于平安保险公司,对于他们的彪悍程度我也早ຉ有耳闻。
据说很多目前流行的闹洞房招数就是出自他们之手。例如:充分发挥新人的肢体语言能力和文学表达能力,利用两ä人的身体结构作出一到十的数字造型,每一个数字要说一句美好的成语。其实这个并不难,但是他们的恶搞程度又上了一个ฐ台阶,直接要求新人作出中ณ文数字的大写;还有让新娘平躺在床上,把一些花生米(เ或者其他食品)放在新娘的几个敏感部位上,然后蒙上新郎的眼睛,让他用嘴去把这些花生米找出来,听说这个节目当时把气氛推到了顶点。
一个瘦高个的年轻人笑着站起身,“嫂子,这回你们结婚,兄弟们高兴坏了,也知道你们的难处,所以不打算让嫂子挨个ฐ敬酒了。”
还没等表姐高兴完,那人又说,“不过总要稍微意思一下,”他端起桌上的一杯黑糊糊的东西递给表姐,“请嫂子把这个喝掉吧。”
我伸脖ๆ子过去看了一眼,貌似是饮品,可是那颜色,实在是恐怖。
“这是什么เ?”我听见表姐的声音有些发颤。
“哦,可乐嘛,不过小弟我在里面加了点佐料。”
姐夫的脸都绿了,他早早就和那帮子兄弟们打过招呼,可没想到还是捅了娄子。其实也怪不得他们,我听表姐说过,平日里表姐夫也是个恶作剧ຕ的高手,有次同事结婚,他用卫生纸撕成条状,硬是让新郎跳了次草裙ำ舞,可怜那ว肥胖的新郎,一扭起来浑身的肉都在抖动,洋相出尽。这次碰上这样一个机会,自然要想法捉弄他们一番。
伴娘是做什么用的,就是要在关键时刻帮新娘一把,所以我义不容辞,挺身而出。“我替我姐喝了吧,”我也不知哪来的勇气,伸手抢过,一闻那味,醋的酸味,酱油的鲜味,白酒的辛辣,啤酒的味苦,什么都有,令我几欲作呕。
现在打退堂鼓显然是不成了,表姐还眼巴巴的看着我,我闭眼,捏鼻,权当是碗中药,硬着头皮一股脑儿的灌了下去。喝完,抹嘴,控制住想吐的冲动,我故作潇洒的笑道:“味道还不错。”
表姐感激的抚住我手背,我笑着摇摇头,清晰的听到เ身后有一个声音,“就会逞强,有的苦吃。”
我不用回头也知道此话出自谁口,可我懒得反驳,也不予理会。
此时被我大义举动惊住的一众男人反应过来,依旧ງ是那瘦子出头,“不算不算,代喝的不错。”
怎么不算了,靠,我想学竹子爆粗口。
我见他要故技重施,我之ใ前所作努力就会白费,急中生智,“我敬你一杯。”
“先干为敬,”我抢先一饮而尽,也不管杯中之物是白是红,将酒杯反扣在桌上,挑衅似的亮给他看,豪气干云,以为自己是那说一不二的大侠乔峰。
“小妹妹酒量不错嘛。”瘦子调侃归调侃,但也只得喝下这杯酒,除非他想揽下以大欺小的罪名。
打铁要乘热,第二杯酒就此递过去,“好事要成双,小妹我再敬你一杯。”我笑眸深深,杯口刚触唇畔ึ,手中酒杯被人夺走。
是什么เ人敢坏本姑娘的好事?我凶狠的瞪过去,却被一道更为凌厉的目光吓的顿时没了脾气。
向晖冷冷的扫视过我,转向瘦子,“这杯酒我替她喝。